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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移民家长要疯了:我的孩子怎么会染指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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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虽然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但重新回放这个暑假所发生的一切,依旧令我有点不寒而栗。我决定把它写出来与读者分享。

如果你认为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我祝福你;如果你警觉家中已有苗头,希望你能避免重蹈覆辙;如果你与我有相同痛苦的经历,请别灰心,请别放弃,只要有勇气,有爱和信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外人看来,我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很懂事的儿子,因为孩子从小到大没有让我们操心过。而我的先生,在外人面前,他总是笑眯眯的,很老实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实际上我们家的问题不少,并且随着儿子年龄的增长,矛盾已经越来越白热化。

我先生是个好人,但因家境贫寒,从小受到的是简单粗暴的教育。他自卑自己的出身,但骄傲自己的聪明。当儿子进入青春期后,那个跟他完全两样的孩子和父亲之间渐行渐远。儿子觉得自己的父亲可怜又可悲,他极力不要活成父亲的样子,而父亲却极力想把儿子培养成和他一样的人。

我出生在一个世代书香门第的家庭,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跟先生截然不同。我们之间一直有矛盾,他追求的就是有饭吃,有钱赚,而我渴望的是自由的灵魂。儿子出生了,一天天长大了,越来越像我,和父亲也越来越有距离。先生也不擅于表达,一不如意就暴跳如雷,有时儿子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今年暑假,上大一的儿子回来了。开始的半个月还是不错的,但一直忙着找的暑期工很不顺利。一听说他读的是私立大学,都认为他不需要钱,无论怎么解释和证明,人家说,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把这份工作当成谋生途径的人。

先生不断给儿子施压,每天一有机会就批评他,给他建议。我们家庭时常为此产生争执,这无疑让从小就懂事的孩子更加焦虑。后来,儿子终于找到一份销售的工作,是一种很高档的厨房用具。我尝试帮他推销,可是相熟的那些供应商都说,东西太贵,他们消费不起。

儿子从小就被父亲打压,全A,先生会说,你在这里长大,这是应该的。获奖,先生又说,这么小的奖,你为什么不拿更大的?被心仪的大学录取,并拿到半奖,先生说,为什么没有拿全奖?!做儿子的一心想凭着推销赚一票大的,赢得父亲的认可,可是他跑了很多地方,打了无数电话,却一单也没有做成。

那天他大概极度沮丧,一拳打在了冰箱上面,导致指关节骨折,不得不去医院打石膏。我想跟他沟通,他却把我推开。 先生回家看到冰箱上的坑,看到儿子受伤的手,居然责骂他手痒,为什么不打在树上?!

接下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和先生的争执更多,儿子只要我们一回家,就往外跑,一直到午夜后才回家。

一个周四的晚上,他去另一座城市找朋友,但朋友不在,于是把车停在一个商场内,结果忘记车停在何处,又不想回家,就找了一间旅馆住下。午夜时分又醒了,心里很害怕父亲的责骂,他想省点钱,没有坐Uber,就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在高速路口,看到一辆废弃的自行车,于是想骑车回家,却因为天黑,骑错了方向,骑到另一座城市,并被路警拦了下来。

儿子应该在那晚吸食了大麻,但被警察抓到的时候,大麻的效力已过,所以警察没有发现问题,也就没有拘捕他,只是把他送回到我们所在的城市。他自感这次祸闯大了,又受到惊吓,不肯回家,只让警察把他放在附近一家24小时开的商店。

受到惊吓的儿子就那么四处乱串,绝望地等待黎明,他想回家,又怕回家,最终选择留在外面,不知道累极了的他该是多么绝望。买了充电器后,他给手机充好电,要我们两个一起去接他。不用说,先生又是兜头一顿臭骂。

我觉得问题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请了一天假,准备和他谈谈。那天先生在家上班,我们又起争执。儿子戴着耳机,跑回楼上。我想和他出去走走,他以太累为由拒绝了。要他暂时不要开车了,他也答应了。谁知十分钟后他朋友打电话,他出了门开车就要走,我随后跟出,就听到砰的一声,只见车很奇怪的姿势停在路边,他打开车门居然不顾而去。

据旁边看到的人说,他开得好好的,突然大力撞向路边停的一辆车上。车内的安全气囊已经爆开,他居然钥匙也没拔,就那么跑走了。车撞的很严重,几乎不能开。我不得不与邻居沟通,他答应给我们24小时时间,让儿子道歉,不然他就报警。

我联系不到儿子,于是找他最好的朋友,那朋友马上联系所有儿子的朋友,儿子只简短回短信,拒绝接任何人的电话。早上跟踪他的信用卡使用记录,发现他那晚就住在附近的一家旅馆里,接着打了一个100多元的Uber,应该离开家很远了。他那晚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发短信他又不理,到中午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报警。

对方一边做笔录,一边联系我儿子。我儿子居然就在住家附近的一个地铁站里,终于找到了儿子,几近崩溃的我放声大哭。儿子看起来极其疲惫,先生和他先回到车里,警察把我留了下来,他们直安慰我说孩子没事就好,但一个警察建议我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我也急于这么做,因为他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

回去的路上,先生突然问他,你是不是吸毒了?他面无惧色地回答说,两三年前,吸了很多大麻,为了挣钱,还卖大麻,但最近没吸。虽然我们所在的州大麻合法,但确实没想到,儿子也是吸食大麻队伍中的一员。

现在回想起来,高中的最后两年,他为了省钱,实在是拼了命了。他提前把大学第一年的课程全部修完;他带手下的队员四处比赛,帮助他们得奖;他用三年的时间拿到童子军的最高级别;他还申请到了奖学金。大学申请一结束,他就开始忙碌的补习生涯,一边继续修课保GPA,一边教授几个学生。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吸食大麻,希望帮他度过难关的。

怪不得高中时代他几乎没要过家里的钱,他是在卖大麻呢。怪不得他经常头痛的无法入睡,午夜时间还在外面跑步,那是吸食大麻引起的。而这一切,我们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还有比这更失职的父母吗?!

我带儿子去做心理测试,他极度不情愿地去了。因为他已满十八岁,我无权旁听,只能问问题。不,他没有忧郁症,不,他没有自杀倾向。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被人赞完美的孩子,会做出那一系列无法解释的事情呢?我依旧不知道答案。

回到家后,先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教育和指导。儿子这回没有沉默,开始诉说。这么多年,因为年幼,他没有能力也无法反抗,等慢慢长大,终于有了自己的主见,但却被压制。

“自己不喜欢计算机,可却一直被逼学,只好盼着快快大学毕业。这个暑假,你可曾放过我?!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你们总在争吵,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却一次次被推开,我只好请朋友带我去参加比赛,请朋友帮助我功课,在朋友家过夜。”

听着处于崩溃边缘的儿子讲述这些年受的委屈,我终于全都明白了。由于先生的长期缺席,以及简单粗暴刚愎自用的教育方式,儿子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在细想这些年我能帮助儿子的并不多,有时把家庭中的不如意也发在了儿子的身上。

第二天下班,他难得在家,我决定不再逃避,把我们的心情告诉他,希望能唤醒他的良知,并答应我们永远不碰毒品。他看似有所触动,答应一定好好反思。晚上他说骑车出门要去看朋友,走之前,要我帮他找另一把车锁的钥匙。我在翻找的过程,发现了还没有吸食的大麻,烟斗和打火机,身体一下变得冰凉。

自从他离家出走后,我读了很多东西,我知道美国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接触过大麻,9%的人上瘾,高中生吸食大麻是很常见的事,而且很多是学习非常好的,还有的是家庭条件很不错的,我更知道大学里吸食大麻的学生非常多,甚至有些教授也吸食。通过吸食大麻,给他们灵感,似乎可以提升智力,但我永远永远也不希望儿子是那三分之一。

待他回家提及大麻的事,他居然不肯扔掉。我怕再度激怒他,只能作罢。汇报给先生,先生非常强硬,要求立刻销毁,儿子终于同意了。我们把烟斗砸碎,把剩下的大麻埋掉,把放过大麻的书包扔掉,因为任何关于大麻的东西都让我痛苦。最后决定把儿子送到了我最好朋友的家里,让他在那里待两天,让他观察,学习并反思。

他所有的行为固然与我们有关,但他自己似乎也过于敏感。我对儿子说,看来触发你的是大麻。建议回校后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然永远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同时你要问问自己,也问问朋友,人生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你现在都不清晰,也因此让你的生命盲目而混乱。他沉默着点点头。

细思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情,我想说,因为中西方文化的冲突,使得我们用中国的方式教育下的孩子和西方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冲突,而我和先生两个迥然不同的家庭所带来的冲突,也让孩子的成长道路异常艰难。环顾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家庭面临着与我们或多或少相似的问题。这件事后,儿子已经慢慢恢复,我和先生也改变很多,我们一定会勇敢面对依旧存在的问题,也希望通过这个教训,让我们一家更团结,更有爱。

希望有缘读到这篇文章的人,能不要再犯同我们一样的错误,多关心孩子,少给他们一些压力,多聆听,多支持,多和其他学生家长联系,及时掌握孩子和周边的情况,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到了几乎无法收拾的地步,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厉害,错的有多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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