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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读博求职十年回首——我的一点感悟和众多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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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博:惜时,惜时,惜时

美国的博士培养是个很系统但漫长的过程。一般是两到三年的课程学习,再加上两到三年的博士论文写作。前两到三年的课程学习非常关键,那是一个博士生磨炼砥砺自己的理论功底和研究方法的黄金时间。博士一般五年起,一些人文领域需要的时间更长。据说现在社会科学领域博士,平均毕业年限是六年。

前两三年课业学习阶段结束之后,通过博士资格考,就开始了准备论文选题、选题答辩、收集数据、论文写作、修改和找工作的过程。这两三年往往是一个人跋涉的过程,除了导师之外,并没有太多人来督促。

就像一个人在森林里容易迷路一样,在这个漫长的旅途上,一个人也容易失去方向。和我同一年进入南加大公共政策学院的,一共有八个博士生,有两位在博士资格考之后放弃了学业。如果这是极端情况的话,更容易发生的是失去紧迫感而不能合理高效的利用时间。这导致毕业的时候成果发表不出来或者不及时,让人徒生“时间都去哪了“的感慨,而这也恰恰发生在我身上。

我的第一份工作找的很辛苦,也不甚理想,只在一个小型的文理学院找到了第一份教职。而在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的半年后,我的三篇论文陆续被接收,其中包括了一篇独作的JPART。如果自己抓紧时间,早几个月把文章发表出来,找工作的情况也许会很不一样。

我常说是洛杉矶的优美风景和美好生活导致自己分心,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没有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时间。所以,我最终也花了六年的时间,才完成学业并找到工作。相比之下,我的很多很优秀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都在五年内完成学业并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我在南加大的六年时间里,也见证过一位博士生用了四年的时间完成学业,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教职。所以事在人为,能否高效利用时间会产生很不同的结果。

当然,高效利用时间是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除非你有特别强的自律能力,一般情况下需要有人来不断地督促和“助推”你。俗话说有deadline就有生产力,我想这个大家都深有体会。作为一个博士生,要想办法给自己设更多的deadline。比如,定期的和导师见面,讨论研究是一个非常好的做法。也可以尽量的和除导师之外的老师们合作进行研究,这样既多了一个督促者,也更可能在毕业的时候有更多的论文发表。

博士同学之间可以建立学习小组,大家互相帮助修改论文,或者定期组织研讨会。除此之外,也可以让合作者来督促。总之让自己参与到更多的项目里,有更多的deadline,这样会让自己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最大的收益。

研究:方法,方法,方法

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日新月异,二十年前用OLS回归还能在公共管理的顶级期刊上发文章,今天已经越来越难了。我的体会是在读博期间要多上一些研究方法课,尤其是前沿的方法,它们可能是二三十年后的主流。研究方法,尤其是比较复杂的方法,往往是需要系统的学习和老师的帮助指导,自学并不一定能学好学精。相反,理论往往能够通过多阅读和自学来掌握。所以,在读博期间,只要有经费的资助,可以尽量多上一些方法课。

读博之初,我对定量研究方法并不热衷,甚至有些排斥。在完成了必修的两门定量方法课后,就想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三年级的时候被学院安排做统计课的助教,这才露出了基础不扎实的马脚。常常被美国学生问倒,并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简直是有损中国人数学好的声誉。为了免除尴尬,我开始努力给自己补课。

我的策略是,一学期修一门定量方法课。没想到渐渐喜欢上了这些统计课,学的越多,越感到有很多空白点需要补,于是一直坚持上到了博士毕业。好在USC不同的系有多种多样的定量方法课可以选,我也先后在社会学系、新闻传播学院、商学院、生物统计系等选修定量方法课,这些课包罗了从基础的回归到复杂一些的结构方程、面板数据等方法。今天看来,这些方法课对自己的研究帮助很大。

上这么多课并没有让自己变成方法上的专家,也没有让自己精通所有的定量方法。但是,最重要的是系统的学习这些方法,至少知道了在面对特定的数据结构的时候,最优的方法是什么。即使需要自学,也有了一个好的基础。比如,我在读博期间很大的一个遗憾是,并没有修因果分析的课,而目前我的研究中常常需要使用因果分析方法。好在自己有那六门统计课打下的基础,自学起来也没有无法克服的困难。上这些课对自己的帮助还在于结识了很多不同领域的博士生,一些同学成了自己的挚友,也让我接触到了社会科学包罗万象和十分有趣的研究课题。

在这里也想顺便说一下定量和定性方法的选择。我也在社会学系上过一学期的民族志(Ethnography),在国际关系学系上过比较案例方法,博士论文用了定性比较分析(QCA)方法,所以对这些常用的定性研究方法也有所了解。我自己也和同事发表过一篇应用访谈的定性研究方法的论文。民族志和比较案例研究这样的定性研究方法是可以非常严谨的,但是要学好学精,难度并不亚于一些复杂的统计方法。然而,在期刊的接受程度上,定性方法要差很多。所以要学好定性方法并且发表论文,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当然,方法总是要服务于研究的课题,而不能削足适履,让方法来决定问题。

求职:匹配,匹配,匹配

我自己曾经三战job market,工作后又机缘巧合,在两个东家先后三次作为招聘委员会成员参加招聘,这让我得以从两个角度看求职。我的两个东家,一个是教学为主的小型文理学院,一个是研究为主的综合性大学,也算是覆盖了美国大学的两种主要类型。希望这里的教训和经验,能对在北美job market 奋战的朋友们有一点点的帮助。

参加了招聘之后,更意识到竞争的残酷和整个过程的偶然性。每一个找到工作的人,都可算作是幸运儿。招聘的过程从总体来看并不是完全理性的,而更像是管理学里经典的“垃圾桶”决策模型。招聘委员会竭尽全力去理性评估每一个求职者,可惜每个人的偏好和关注点不一样。加之评价求职者的维度又很多(比如发表能力、教学能力、毕业院校,还有和统计模型一样避免不了又玄妙的unmeasured factors等),所以很难给所有的求职者一个客观的排名。

对于求职者来说,即使得到了受邀到学校面试的机会,还要面对各种偶然因素(比如,我们曾有一个面试者,在机场被自己突然破损的行李箱把手割伤,结果被送到urgent care)和面试学校明里暗里的人事之争。所以,在job market 上奋战并不容易,求职的过程心理压力巨大,很多事情又往往在自己的控制之外,不确定性很多。作为一个求职者,有顶级的论文发表当然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个人以为,求职的关键在于自身与职位的契合度,也就是传说中的“fit”。

我在2014年的第一次求职很不成功,准备仓促,一头雾水,仅仅得到了两个电话面试。当初采取的是海投战术,以为广撒网能帮助自己获得更多的机会。所以,我勤勤恳恳地把只要自己的研究和教学兴趣跟职位要求能沾上一点边的都投了。事实上,大多数申请都泥牛入海。等到自己作为招聘委员会成员去审核材料的时候才体会到,这种申请者的研究或者教学方向跟招聘要求不完全fit的材料,是最容易第一轮被淘汰的。

每一个招聘广告都经过了系和学校的仔细斟酌,教授们大概最不缺的就是打磨文字的功力。广告上面列出的专业方向绝不是偶然出现的,一般都是所在系教学或者科研急需的。所以,当招聘委员会审核几十个乃至上百个申请材料的时候,第一关注点就是申请者的教学研究方向是不是真正跟系里的需要相符。如果不十分相符,即使发表能力很强也无济于事。

美国的社会科学包括公共管理已经十分的细分化了,很少存在一个招聘广告上所找的专业方向招不到人的情况。所以,如果自身的教学研究方向跟招聘广告上列出来的并不是十分相符的话,希望并不大。广撒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求职策略。更优的策略可能是,精心研究跟自己教学研究方向相符的职位,求职申请贵精不贵多。

对于求职者来说,一是要认真地研读招聘广告,找到对方究竟需要的是一个generalist ,还是一个specialist;二是清楚回答这个问题:who are you? 在cover letter 和 personal statement 里清晰地定义自己的教学和研究方向,帮助招聘委员会建立起你和这个职位的联系。

教学为主和科研为主的学校,在招聘上有非常不同的要求,这也要求大家在cover letter 上做出非常有针对性的陈述。这种针对性的陈述,并不是蜻蜓点水地调换一下cover letter里段落的顺序就能实现的。比如在给教学为主的学校的cover letter里,强调研究能力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对他们来说教学经验是最重要的,他们会非常仔细地看你的教学经验和陈述。名校毕业或者顶级journal的发表,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同理,在给研究型大学的 cover letter里,讨论教学也没有什么帮助,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你的发表上。所以,对这两类不同的学校,应该有完全不同的cover letter和个人陈述。

结语

我是山东人,记得高一的时候,年级主任在大会上告诫大家:你们要把高中这三年,当成是三年有期徒刑。跟高中三年有期徒刑比,读博那六年并不算太辛苦。读博并不是只有少数人能完成的,也并不是一个很差的职业选择。

读博虽有挑战,但你能得到的是攻克难题时的由衷喜悦,获得新知时发自内心的甜美,还有能在更深的层次上认识世界的得意。当然,前提是真心地热爱做学问,才能经得起这个略显漫长和艰辛的考验。更重要的是,有了热爱,才能如颜回:“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曾经有幸听一位成就很高的华人计算机科学家给博士生们讲座,他说,一个好的工科博士生,是每周工作八十小时依然乐在其中。我想他讲的就是颜回的今日版本。说实话,我做不到每周八十小时的工作强度。我常拿他的话激励自己,也在此与诸位共勉。

 

作者:王伟杰博士2007年毕业于武汉大学,2009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2015年在美国南加州大学公共政策学院获得博士学位。2015-2017年他在纽约州立大学布罗克波特学院任教,2018年加入密苏里大学杜鲁门公共事务学院任助理教授。目前他的主要研究兴趣在于组织间协作、人事管理如何影响公共组织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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