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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学生数量锐减对美国大学造成重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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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美各大高校开学之际,学校管理人员正迫切地统计着今秋最终入学的国际学生的确切人数。

签证数据和大学官员显示,在过去数年间,在美国大学登记就读的国际学生数量有所减少。雪上加霜的是,由于人口趋势和各州对高等教育支持程度的变化,大学适龄生源也在缩减,面临海外学生流失的公立学校很可能陷入财务困境。

“这与同时发生的本地学生入学率下降,造成财务上的切肤之痛。”倡导公立教育机构的全美高等教育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State College And University)州政府关系和政策分析主管托马斯·哈尼什(Thomas Harnisch)表示。

追踪学生数据的大学管理者和专家表示,国际高等教育市场的变化和特朗普总统的本土主义政策可能导致来自中国、印度和其他国家的学生寻找其他留学方向。

并非每一所大学近期均出现入学人数下滑,部分学校就读人数波动幅度超过其他大学。例如,在中央密苏里大学,大量来自印度的研究生使该校留学生数量暴涨,至2015年顶峰时达到超过2700位国际学生,接着在去年降至仅有900名学生。

该校临时教务长兼首席学习官迈克·戈达尔(Mike Goldard)表示,今年可能会有650至700名学生入学。多数国际学生所付学费并不多于本州学生,但其流失仍对学校财务状况造成负面影响。

他指出:“国际学生数量骤然减少2,000人,对整个学校都造成了冲击。”他补充道,学校在上一个财政年度不得不采取裁员措施,以应对高达1,400万美元的收入锐减。

纽约时报在一月份曾报道,大学已经开始削减教授、科目,甚至运动队,以应对国际招生不足。

多种原因导致生源下滑

位于纽约市的非营利组织国际教育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对大学管理层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在过去十年,全美在读国际学生总数增加三分之二以上,在2016-17学年达到90多万人的最高水平。但同年入学新生数下降百分之三。2017-18年的初步数据显示,当年新生人数将进一步下降近7%。

签证数量也反映出类似情况。根据美国国务院数据,2016年至2017年期间,学生签证发放量下降了17%,至393,573份。这比2015年峰值时减少了近40%。

领导这项调查的国际教育研究所高级顾问拉吉卡·班达里(Rajika Bhandari)表示,在中西部和德克萨斯州,该趋势最为明显。这可能因为上述地区的很多机构在海外知名度不足,或者,就德克萨斯州的而言,是由于学生们对该州法律允许在校园携带枪支感到不安。

三个中国学生在堪萨斯大学一起学习,该校近年来大力加强国际招生力度

班达里认为三大原因造成了国际学生数量下滑。

首先,沙特和巴西政府削减各自国家曾支持数以万计公民出国留学的奖学金项目预算。

其次,其他国家,例如澳大利亚、加拿大和德国,开始采取措施加强吸引国际学生的力度,使国际学生更加容易留在本地工作,这显然增加了美国高校面临的竞争。

第三,对国际学生签证项目的设限以及特朗普缩减移民规模的举措,让学生们对赴美求学持谨慎态度。班达里认为:“当学生来到一个国家计划求学路径时,谋求的是长期规划。”

2018年1月,特朗普政府收紧OPT(可选实践培训项目)适用范围,该项目允许国际学生在毕业后留美工作数年。皮尤研究中心(PewResearch Center)的数据显示,2017年,有27.6万多名技术移民曾通过OPT在美工作,而更多人则经由更为知名的H-1B项目获得移民资格。

如今的规定是持有STEM学位的学生必须成为正式雇员(而非临时工),才有资格获得三年OPT工作许可。

2017年4月,特朗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表示政府将确保为高技能员工所设的H-1B工作签证发放给技术水平和薪酬最高的申请人。政府还在考虑终止一项为技术移民配偶所设的签证计划。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国土安全部宣布,将打击非法逾期滞留的外国学生和访问学者。该部门估计,在2016财政年度大约6%持学生签证者和4%持访问学者签证者逗留超过规定期限。

中密苏里州大学的戈达尔透露道,其团队风闻印度学生很难获得学生签证。他表示学生们还担心毕业后能否获得工作许可或签证。他说,“我们得知这些限制变得比过去更加严格,即使STEM相关的领域也是如此。”

俄克拉荷马中央大学全球事务执行主任丹尼斯·邓纳姆(Dennis Dunham)表示,当他远赴海外为学校做市场营销时,得经常澄清关于移民政策的漫天谣言,例如,H-1B签证持有人正被驱逐出境。

他要求俄克拉荷马州的国会代表团为他出具证明,确认美国依然欢迎国际学生,现在他向有意申请的学生展示这份文件。他指出,“当他们在报纸上看到这么多的负面消息,确实很难说得清楚。”

至于国际学生人数为何减少,或者为什么来自某些特定国家申请入学和就读的学生下降,对此一些大学管理人员从其他理论进行解读,例如其国内指导政策有所变化。

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本科教育副教务长凯文·皮特(Kevin Pitts)认为,虽然来自中国的申请人数今年也有下降,申请生源的质量却有所改善。

皮特指出,当中国学生在申请美国大学时往往与顾问进行合作。他说,“我想知道这些顾问是否能够帮助学生确定哪些学校的录取可能比较大。”

对校园的影响

对全美为数过半的州来说,学费对公立大学预算的重要性超过州政府拨款。根据州高等教育执行官协会(State Higher Education Executive Officers Association)提供的数据,虽然各州总体而言对高等教育的资助尚未恢复到衰退前的水平,学费上涨使公立大学的学生人均收入比2008年增加约6%。

位于科罗拉多州博尔德的政策和战略研究协会的大卫·坦德伯格(David Tandberg)指出,许多州立旗舰研究型大学日益依赖外州以及国际学生,这些学生支付的学费通常远超本州学生。

密西根大学、都市研究所、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和弗吉尼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在2016年的一份工作报告中预计,在公立研究型大学,州政府拨款每减少10%通常伴随着扩招12%的国际学生,这表明学校正在寻找外国学生填补预算空缺。

与此同时,在大西洋中部、新英格兰和铁锈地带各州,从高中毕业的孩子不断减少,而在部分乡村地区,整体人口规模趋于萎缩。坦德伯克认为:“如果国际学生招生形势更加困难,结合整体生源缩减,那么问题会变得非常严重。”

强大品牌和雄厚资金加持的旗舰大学,更有能力应对海外申请人数的下降。

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皮特表示国际学生的减少在其预料之中,该校有关国际学生最终统计数据尚未发布,应该不会对学校的财务健康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有可能影响学校发放的奖学金数额。国际学生每年支付最多42,796美元的学费,比外州的美国学生多出约5,000美元。皮特表示,来自留学生的额外收入将用作本州学生的助学金。

皮特强调大学招收国际学生旨在将全球视野引入校园,提升每个学生的教育水平。他说:“这不全是钱的问题。“伊利诺伊大学每7名本科生中就有1位来自海外,该校本科生学总数约为39,000人。

今年秋天,向密歇根州立大学递交入学申请的国际学生比四年前减少约29%。但数量众多的美国学生申请并接受录取,所以总体来说,本科新生的人数有所上升。负责该校国际招生的帕蒂·克鲁姆(Patty Croom)介绍道。14%的密歇根州立大学学生来自美国以外。

生源减少对于地方性大学的财务影响可能更为深远,因为这些学校缺乏其他收入来源(例如数十亿美元的捐赠基金)缓解这一冲击。

在中央密苏里大学的案例中,直降至只剩数百名学生的巨大落差均集中于计算机科学和工业管理的研究生项目,这些项目对所有学生收取同样的费用,比如每学分收费398.50美元,无论学生来自州内、州外还是国外。

戈达尔表示:“无论哪一类学生,如果我们失去2,000人均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戈达尔认为,没有单一答案可以解释该学校国际学生人数巨幅波动。就读学生数量的上涨似乎出于低廉学费和社交媒体的推动,网上有很多人在热议该校。

自此以后,其他大学也推出同样的学费结构,印度经济也有所放缓。接着签证出现状况,学生们开始普遍担心自己在美国成为不受欢迎者。

国际教育研究所的班达里认为,从长远来看,修改关于签证和工作许可的法规对国际招生的伤害最为严重。她指出,随着时间推移,学生可以感受到大环境对他们是否友好——例如,9/11恐怖袭击后,在美注册国际学生人数也出现了短暂的下滑。不过她指出,“踏足美国以及获取美国文凭的愿望颇为迅速地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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